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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新同桌是……是蔣逸舟……

林昊臉色一僵,簡直想立馬調頭回自己座位去,可惜有個人比他動作更快,從教室外沖進來一屁股就坐在他的位子上了。

……是今早被打的那同學,轉過來那張臉橫七豎八地貼著幾片創可貼,沖他幹巴巴地扯了扯嘴角,表情一言難盡。

林昊:“???”

“對,你倆換一下座位。”老張點點頭,語氣平淡得仿佛只是調了兩節課,“昨天發的講義,你們還沒做吧?沒事兒就先看看,下節課要用。林昊,趕緊回座位,別磨磨蹭蹭了。”

一提到講義,滿教室大片的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林昊看看那同學精彩的臉蛋和纏著紗布的手臂,又看看第二組後排的新同桌,不知該同情他還是同情自己,拖著萬般不情願的步伐往目的地龜速前進。

驚喜變驚嚇,真他媽酸爽。

10分鐘很快就磨過去了,下課鈴打響他才終於挪到自己的座位去,蔣逸舟正趴桌上睡覺,林昊怕吵醒他,聲兒都不敢出,輕手輕腳把自己的書卷家當往抽屜裏放。

“耗子,咱倆這緣分……”

周鵬一轉過頭就被林昊“噓”了回去,壓著聲:“別吵,找抽嗎?等下出去說。”

“……”周鵬餘光瞄了眼正在睡覺的人,不由得摸摸昨天才痛完的屁股,“行,你快點兒。”

等林昊也走了,蘇棠才忍不住笑著拍拍阮念:“哎,你沒看他剛才那慫樣兒,都快鉆桌子底下去了,哈哈。”

不料前面半天沒回應,她撇撇嘴,湊上去越過阮念的肩看了眼:“你講義還空著呢,昨晚不是給你發答案了?怎麽沒抄?”

阮念還是卡在第二題,答案她倒記得,就是思路一團糟:“我在想……這個是怎麽算出來的。”

“嘖嘖,學霸就是不一樣,知道答案還得想過程。”蘇棠坐回去,托著腮轉筆玩兒,“恕本學渣無能為力,你可以去問問Sherry張。”

“唔……”阮念往化學科代的座位看去,沒個人影,估計是出去了,“他不在吧。”

“或者,”蘇棠瞥了旁邊一眼,嘿嘿一笑,“你也可以問問蔣學霸啊。”

阮念已經低頭繼續看下面的題了,聞言順口答道:“他不是在睡覺嗎?”

……喲,厲害了,頭都不回就知道人家在睡覺?

蘇棠眨眨眼,拿筆帽戳了她一下:“沒看出來,你還挺關註他的?”

“啊?”阮念楞住,有一瞬的小慌,“我才沒……”

“不過人家現在醒了哦。”蘇棠打斷她的否認,故意慫恿,“趁他剛睡醒心情不差,快去問,順便刷刷臉。”

“……”阮念想說她從前天到現在已經刷得夠多了,今天又在辦公室當面指證他來著,雖說蔣逸舟表現得毫不在意,可誰知道他心裏會不會記仇?

哎,還是別問了,他脾氣那麽差,又沒耐性,萬一不小心踩了狼尾巴,抓著她也狠揍一頓怎麽辦?

“我……等老張上課講吧。”阮念說。

“哦,那你就等著吧,我先補會兒覺。”

前面老張已經抱著電腦走進教室了,阮念回頭推了推趴下的蘇棠,哭笑不得:“……棠棠,都快上課了!”

“沒事,我就睡兩分鐘,老張開講就起來。”

投影儀已經調好了,老張連上課都沒叫,直接開始講PPT的內容,阮念上化學課是一秒都不敢落下的,只好隨她高興,轉回去翻開課本做筆記。

老張的課跟他這人一樣,毫不拖泥帶水,PPT一頁一頁過,很快就把基礎概念過完了,讓同學們拿出講義看題:“打瞌睡的都給我醒醒了,等會兒叫人起來答。”

然後就轉向黑板刷刷刷地往上抄題。

阮念聽見後半句就一陣緊張,雖然清楚老張的意思就是要找錯誤範例,好給同學們提個醒,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答錯還是挺丟臉的,於是低頭忙著寫,也沒想起要看看蘇棠睡醒了沒。

“都看完了吧?第一題不難,誰來講講?”老張往下面掃視一圈,輕而易舉就逮到了人,“蘇棠。”

聽到不是自己的名字,阮念松了口氣,但後座久久沒有動靜又讓她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還睡呢?旁邊的同學叫一下她!”

蘇棠的同桌有點兒結巴,說話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阮念只得轉頭把蘇棠叫醒:“老張問你第一題的答案是……”

“到!”蘇棠本來還迷迷糊糊,聽“老張”倆字登時清醒了,猛地站起來應了一聲,椅子都差點兒踢翻了,讓同桌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沒事,“答案……答案是D。”

四周一陣憋笑,老張點點頭,答案是對的,不過他也沒那麽好糊弄:“講講你的思路。”

“額……”講個屁,她又沒在夢裏做題,“昨天做的,忘了。”

老張很不給面子:“那現在重新做一遍。”

“……”蘇棠強忍白眼,忍出了一臉便秘的表情。

“不知道就給我好好聽課,還敢睡覺。”老張沒好氣地讓她坐下,“阮念,你來講。”

阮念:“……”今天這運氣真是差得出門都能踩粑粑了。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緊張才站起來回答,幸好只是第一題,答得還行,完了坐下來的時候,手心都微微冒冷汗。

化學是她的軟肋,演講比賽當著十幾個評委老師和幾百號觀眾都不會背錯單詞,在化學課上回答一個問題卻讓她緊張得冒冷汗,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吧。

“第二題有點難度了。”老張撐著講臺看講義,頭也不擡問,“怎麽,有人想起來挑戰一下嗎?科代?”

Sherry張愛出風頭是眾所周知的,這次居然難得猶豫了一下,才站起來,老張聽他講得思路清晰,答案也沒錯,倒是滿意笑了笑:“嗯,說得不錯。你們聽懂他說什麽沒有?”

“……”眾臉懵逼。

“行,你先坐下。”老張抖了抖手裏的講義,轉身在黑板上板書,“這道題的考點是……”

講義上基本都是補充習題,這是老張講課的習慣,介紹完概念通常會另外加題,讓學生對概念加深理解,因為要逐題分析,一堂課當然是講不完的,下課前老張吩咐大家今晚把剩下的題做了,明早交上來檢查。

聽到這句,阮念不自覺往後門邊的垃圾桶看了眼,揉皺的紙團還靜靜躺在裏面,而它的主人卻伸著長腿,雙手插兜,姿態悠閑地靠在椅背上,塞著耳機看視頻……後面是蘇棠告訴她的,雖然看不清手機屏幕的內容,但肯定跟學習沒什麽關系吧。

這個人不是學霸嗎?

為什麽……他一點兒都不像學霸的樣子啊?

“阮念阮念,筆記借我抄抄。”

蘇棠大喇喇睡了半節化學課,基本沒聽課,只好課間找阮念補課。

阮念被打斷了思緒,有些楞神,好一會兒才把化學書拿給她,蘇棠嘴閑不住,邊抄筆記邊還不忘跟她打小報告:“哎,白讓Sherry撿了個大便宜,真替咱們學霸不值。”

“嗯?”阮念沒懂她意思。

“就昨晚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他有幾題不會做,所以沒法判斷蔣逸舟那份做得對不對嘛,今天老張讓他回答的那題,就是他不會的其中一題。”蘇棠轉了一圈筆,看了眼被好幾個同學圍著問問題的Sherry張,撇撇嘴道,“估計那貨就是拿著人學霸寫的正確答案,倒推出過程而已,嘚瑟個屁。”

阮念笑笑,輕聲道:“那也……挺厲害的了。”

哪像她,知道答案也推不出過程,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要靠老張上課講。

“我沒說不厲害啊,在我們學渣的眼裏,你們全都很厲害了好不好。”蘇棠托著腮,把最後一行抄完,還課本給她,“就是不太爽,真正厲害的人還沒出聲,先讓他搶了風頭。”

“明明是老張點名叫的,你別冤枉人啦。”阮念知道她被老張叫起來訓話,對被表揚的Sherry張自然有點心裏不平衡,戳穿道。

蘇棠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而且……”阮念抱著課本,仍是側坐的姿勢沒轉回去,微微偏頭小聲道,“我覺得他不是會出這種風頭的人。”

要真想一鳴驚人,那張講義就不會被孤零零丟在垃圾桶了。

“也對。”蘇棠說,“就跟我平常打游戲一樣,那些老喜歡打字噴人的基本都玩得很菜,真正carry全場的大神,一般不怎麽說話。”

阮念點點頭:“啊,怪不得你話……這麽多。”

“……”這怕不是個假閨蜜,蘇棠嫌棄地揮揮手,“去去去,咱倆沒話聊了,再見。”

阮念笑著轉回去,在抽屜裏找下節課要用的書。

“不怎麽說話”?

其實她覺得這個人也不是不說話,大概只是懶得說吧,而且他經常不耐煩,導致一開口語氣就很煩躁,兇巴巴的,誰還敢跟他繼續往下說呢。

要是他態度能溫和些,說話的語氣好一些……

哎哎,阮念同學,想什麽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與其操心別人的事,還不如想想自己的化學怎麽補。

“……嗚。”

阮念捧著臉,低頭看自己講義上左一坨右一坨的塗改痕跡,郁悶得捂臉揉了揉。

真想要一個化學學霸當同桌啊。

那樣她就不用排隊去問Sherry張,也不用跑辦公室那麽遠,可以天天抓著同桌問問題了,多好。

“啊嚏。”

後排的蔣逸舟忽然打了個噴嚏,空調口的出風似乎有點猛,正對吹著有些受不了,他皺起眉,扯過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往肩上一披,也懶得穿進袖子裏了,雙手抱臂繼續盯著手機看。

08 ...

上午一連五節課掏空了學生們的胃,下課鈴一響就跟賽跑似的,將飯堂堵得水洩不通,阮念被英語老師留下來交代今晚要布置的作業,出去晚了,到飯堂看見從樓梯一直排到外頭的長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決定放棄,在飯堂邊上的小賣部買了個面包就回去了。

大夥兒都去吃飯了,教室空無一人,只有空調的冷風還在不知停歇地吹著,阮念進門的時候渾身一抖,急促的冷熱交替讓她鼻子癢癢的,有點兒想打噴嚏,趕緊回自己座位拿紙巾擦了擦汗,免得著涼。

幾塊錢的面包味道不怎麽樣,阮念邊吃邊做英語閱讀,做完四篇才把面包解決掉,說好的肉松包呢,裏面也就拇指頭那麽大點兒的肉松,她放下筆,拿著包裝袋去後門扔,不出意外又看見了那團廢紙。

老張說明天要交上去檢查的,他……真不要了?畢竟寫都寫完了,跟老張要一張新的把答案抄回去也好吧?幹嘛就這麽扔……

“讓讓。”

低沈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還沒等她擡頭看,就見什麽東西從面前劃過一道弧線,垃圾桶裏多了個捏扁的易拉罐,正好跟那紙團相依為命,誰也不孤單。

阮念無言轉頭,丟垃圾的人已經回自己位子坐下了,仿佛剛才那兩個字是對空氣說的,全程看都不看她,拿了水杯又起身往後門走來。

“蔣……蔣逸舟。”

一開口她就後悔了,看他扔的時候半點兒猶豫都沒有,擺明就是不要了,難不成還讓人撿回去?那也太蠢了……

蔣逸舟的手已經按在門把上了,聞言頓住看著她,很快目光又掃過她手裏捏著的包裝袋和腳邊的垃圾桶,大致猜到了她想說什麽,隨意答道:“扔吧,我不要了。”

“可是老張說明天要交,你不……”

阮念老怕他不耐煩,說話語速飛快,可對方似乎依舊沒耐心聽完,打斷她:“呵,這種事他懶得管,也就管管我打架吧。”

嗯?什麽意思?

這話的字面意思很簡單,但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阮念不明所以,然而蔣逸舟也沒打算解釋,拉開後門,撲面而來的熱浪蒸得他瞇著眼往旁邊別過臉,順便沖她勾了勾嘴角:“這麽簡單的卷子,我懶得再寫。”

阮念:“……”

她怕他上課戴著耳機沒聽老張說,好心提醒,這人還要跟她炫耀自己有多厲害???

阮念氣悶地瞪著走廊那個高大的背影,在心裏哼了一聲,低頭看著垃圾桶裏的紙團和易拉罐,揚手把包裝袋也用力丟了進去。

……你們仨一起待著吧!不管你們了!QAQ

回到自己的座位,阮念看見桌角的水杯也喝空了,剛伸手又忽然縮了回來,低頭寫作業,直到餘光看見某人從後門進來了,才拿起水杯繞前門出去裝水。

再次進教室的時候,不少走讀生已經從飯堂回來了,午休鈴還沒響,就三兩圍成團埋頭玩手機,反正這個時間老師們都在吃飯或者辦公室休息,沒人來巡班,只要不是被教導主任或級長抓到,一切好說。

阮念往座位走,後排的那誰又趴下睡覺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沒穿,就一件單薄的短袖上衣,垂下的袖口被空調風吹得輕輕晃動,也不知他會不會覺得冷……

咳,打住打住,管太多了吧。

阮念搖搖頭,撇清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多餘想法,把水杯放回桌上,然後拿著備忘本到教室後墻去抄英語作業。

講臺上的黑板面積有限,一般只用於老師上課板書,教室後墻還有兩個小黑板,在班級墻報板的兩邊,一個貼學校的告示和通知,另一個用來寫各科的作業……還剛好正對著蔣逸舟的後背。

他身高腿長,椅子也放得比較靠墻,阮念不知道他睡著了沒,不敢叫他起來挪位置,只好微微歪著上身去寫。

這個姿勢非常累人,極大地限制了她伸手能夠到的高度,加上今天的主科都是在早上,老師下課就會布置作業了,這會兒的小黑板只剩靠上的半邊區域是空的,阮念看了看本子,作業要求有點多,起碼要三四行才能寫完,她要是平站的話,最多只能寫個兩行。

沒辦法,阮念咬咬牙,努力踮著腳,往黑板上一陣飛快地抄,但粉筆比簽字筆難寫多了,她耐力有限,每寫幾個字就要下地緩緩,再踮腳起來寫。

這一來一往的,阮念辛苦,被她挨著椅背的蔣逸舟也煩得要命,狠狠擰著眉,猛地直起身回頭怒道:“操,幹嘛呢?!”

“……”阮念陡然僵住,手裏的粉筆豎直掉在那件校服外套上,留下一道白灰,才不甘不願地滾到地上斷成了兩截。

“……問你在幹嘛。”見她雙眸圓瞪,一臉驚恐的表情,像只怕被他吃了的兔子似的,要是在她頭頂上安兩只長耳朵,這會兒該繃得老直了吧……蔣逸舟被自己腦補的畫面逗得想笑,火氣也莫名降了幾分,收斂暴躁,聲音低低道,“說句話。”

“我……”他態度一松,阮念踮起的腳也跟著一松,腳跟驟然觸地的那瞬間震得她小腿發麻,連太陽穴都跟著發暈,老半天才勉強回過神,彎腰撿起斷掉的粉筆,“我寫一下那個……作業。”

蔣逸舟一開始沒懂她寫什麽作業要特地跑到後墻來寫,等轉頭掃了眼小黑板上的“英語:”以及下面一行明顯沒寫完的課本頁碼,想起她好像是班裏的英語科代,“嘖”了一聲:“不會叫我讓開你寫嗎?”

“我以為你睡著了,不好叫你起來……”

阮念心裏委屈,她要是敢的話早就叫了,用得著這麽心驚膽戰地挑戰高難度動作,還生怕吵醒他嗎?

蔣逸舟也覺得委屈,他睡個屁啊,本來就沒睡著,腦子裏不停回放視頻裏的幾個要點,好不容易想困了準備入睡的時候,又被她沒完沒了的動靜給折騰醒了,別提多難受了。

只不過他表現委屈的方式跟她不一樣,通常是發一頓火,吼完爽了,那點兒委屈自然就不會放心上了。

“那你還寫不寫?”蔣逸舟插著兜,站在旁邊問。

“寫。”阮念點點頭。

“那就寫吧。”蔣逸舟往外挪了半步,抽出手扯開自己的椅子,讓出小黑板下的地方給她落腳,然後手又插回兜裏,“快點。”

阮念不敢耽擱,趕緊站過去寫,以生平最快的筆速抄完了,立馬退回原位。

“謝謝。”雖然不太情願,但她還是習慣性道了聲謝。

蔣逸舟隨便回了個“嗯”,扯過椅子坐下就重新趴桌面了。

依舊臉朝下,依舊只留一個冷硬的後腦勺給她,跟那天她想問他題目解釋時一樣,耐性少得可以忽略不計。

阮念看看後排再次被某人椅子占據的通道,小小嘆了口氣,只好繞前面一大圈回自己的座位。

周鵬和林昊並排坐在她前面,都拿著手機在抽屜裏打游戲,嘴上也不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有點吵。

其實他倆的位子不坐這兒,平常一般是周鵬跑到林昊旁邊坐,可惜現在林昊換到蔣逸舟旁邊,雖然哥們兒變成前後座也挺近的了,但抵不住隔壁有尊大佛在睡覺啊,只好特地換了個地方坐,反正中午在教室的學生不多,午休時間又沒到,基本是愛坐哪兒坐哪兒。

至於為什麽選在她前面……大概也能猜得到原因。

但實在是吵。

他們聲音不大,可距離太近了,聊天內容一字不漏地傳過來,她想聽不想聽都得聽著,極其影響解題的速度。

哎。

阮念擡頭看了眼前面黑板旁的掛鐘,還有幾分鐘打鈴,索性先不做了,從抽屜找了本文學雜志出來,隨便看一會兒。

她沒時間追連載,一般就看看短篇小說,讀得快,也不太費神。

“耗子,之前我就想問了,蔣學霸天天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我跟他也差不多啊,怎麽他題目都做得出來,換我就只能是抄他答案的學渣?”

“屁,人學霸才不是玩手機。”林昊擡腳踢了下他,“去上路清兵線啊,塔都快推沒了。”

“不去,都殘血了,超級兵一刀就能把我砍回泉水。”周鵬找了個草叢躲著,等回城,“你說他不玩手機,那他在幹嘛?”

林昊的手指飛快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看視頻。”

“看視頻?”周鵬嘿嘿一笑,“看什麽視頻?島國愛情動作片?”

“嘖嘖,這就是你跟學霸的差別了。”林昊搖搖頭,“學霸看的是教學視頻……靠,收起你猥瑣的眼神好嗎?我說的是有老師在講課的那種,好像叫毛細什麽……什麽分離……”

“毛細管電泳分離?”前排的Sherry張回頭甩了一個專業術語,給兩個懵逼臉的學渣科普,“這是分析化學的重要實驗之一,大學課程。怎麽,你們誰看了?”

“……啥玩意兒?”倆學渣聽都沒聽懂,但後面“大學課程”四個字倒是懂了,不約而同朝後排的方向看去,“你們學霸都這麽厲害的嗎?才高二就自學大學課程?”

阮念翻頁的手一頓,有些驚訝。

她也以為蔣逸舟是在玩手機,還暗暗覺得他上課不聽,完全不像個學霸,沒想到原來他這麽……

臉真疼。

Sherry張擺擺手,一臉不在意道:“沒什麽,就簡單了解一下而已。”

“不不,我看他可不止簡單了解一下。”

林昊跟蔣逸舟同桌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也就這會兒能感受到一點“我知道的你們都不知道的學霸的秘密哦”的優越感,“我看他還在草稿紙上寫東西來著,不過字很潦草,中英文和各種符號混雜,好像是在演算什麽吧,跟天書似的,看瞎了我等學渣的狗眼。”

“耗子,你老偷看學霸在幹嘛,小心被他發現了抽你……靠,又輸了!耗子你個坑比!”

林昊白了他一眼,退出游戲起身回座位去了,Sherry張也轉回去繼續刷題,周鵬落了個沒趣,正好午休鈴響了,他摸摸鼻子,揣著兜裏的手機也走人了。

不過周鵬沒回自己的位子,而是擠到了同桌的座位上,這位置跟阮念只隔了一條過道,而且離自己的座位夠近,萬一老張過來巡班,他能迅速回防高地,不怕被抓包。

……就是易崢這身板瘦了點兒,他擠了半天,往下坐的時候椅子往後桌猛地頂去,撞得趴在桌上的蔣逸舟整個兒震了一下,腦袋都給震跳了,落回來時額頭狠狠磕中了腕骨,疼得他差點兒想掀桌。

“操,你他媽有完沒完!”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啦~明天發個小糖嘻嘻嘻=w=

昨天顧著覆習忘了放,大學還要期中考我也是服了,抱歉啦,今天是大粗長!

關於他倆啥時候同桌,嗯,他倆現在話都沒說幾句呢,就讓林昊先享受幾天嘛

林昊:我做錯了什麽???

蔣逸舟:閉嘴,別吵我睡覺。

周一愉快哦仙女寶寶們~記得收藏撒花花愛泥萌=3=!

09 ...

但桌子是自己的,掀了還得自己收拾,學霸一般不幹這種蠢事兒。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哎喲!”

所以周鵬連話都沒說完,舊傷未愈的屁股再次落地開花,痛得他什麽旖旎的小心思都沒了,眼前只有蔣逸舟那張陰沈無比的冷臉,居高臨下盯著他:“想打架直說,搞什麽小動作。”

“不是不是,我立馬滾蛋,您消消氣消消氣啊。”

作為唯一一個親眼見過蔣逸舟是如何把輝哥收拾到屁滾尿流狼狽逃跑的人,周鵬敢保證,今天那位同學挨的揍絕對是算輕的,真要跟他打架,不如出門左轉往樓梯一滾,很可能傷得還比較輕呢。

蔣逸舟犯困的時候沒什麽心情揍人,看這胖子邊狗腿地點頭哈腰,邊捂著屁股一溜煙退出去老遠,煩躁地撓了撓頭,重新坐下來,這回他沒有立刻睡,從桌肚裏摸出一個什麽剝開放嘴裏咬著,額頭枕在桌沿玩了會兒手機,等整個教室差不多靜下來了,才丟下手機閉上眼。

他不是個淺眠的人,只要睡著了就會睡得很死,叫都叫不起來,但入睡卻不怎麽容易,太亮或太吵都睡不著,上課其實也很少是真的睡著的,就是犯困,懶得睜開眼而已。

難得安靜,蔣逸舟把臉埋在雙臂圍成的昏暗中,很快就睡過去了。

不知是不是今天看視頻太多遍了,連夢裏都在做實驗,自己穿著一身白大褂坐在實驗桌前測數據,本來挺專註的,突然有人在旁邊打了個噴嚏,聲音不大,但還是讓他分了神,只好重測一遍。

沒想到這人仿佛還上癮了,一個接一個地打,雖然她已經捂著嘴盡量不出聲了,可每回他剛集中精神,都會被她一個噴嚏給打散了,簡直耐心全失,他煩躁地皺了皺眉,擱下試管起身往那背影走過去……

“啊嚏。”

蔣逸舟撐開眼皮,那個打噴嚏的聲音依舊沒有停下,跟夢中完全重合,甚至又清晰得多,更煩人了,他瞇著眼適應外界的光線,周圍的人基本都趴下睡了,只有左前方的那誰仍挺直背脊,低著頭寫作業。

“啊……唔。”又一個。

他看著那誰的肩頭似乎抖了一下,縮了縮又繼續埋頭寫,那小身板挺單薄的,還只穿一件短袖上衣對著空調吹,不冷才怪。

“餵。”

阮念吸了吸鼻子,聽見後面有人沖她沈沈地叫了一聲,沒仔細聽是誰,不料一回頭就被什麽東西整個兒蓋住了腦袋,眼前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冷就穿著。”低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悶悶的,還夾雜著幾分不耐煩,“吵死了。”

“……啊?”阮念把那東西拉下來,果然看見了蔣逸舟那張帥到爆又兇到死的臉……咳,這話是蘇棠跟她形容的,雖然她也覺得挺貼切的……

不過這會兒他大概是剛醒,眼皮還半瞇著,看起來懶懶的,倒沒有平常那麽兇了,阮念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校服外套,想說句謝謝的,可蔣逸舟已經趴下繼續睡了,壓根兒不在意她要說什麽。

……那就不吵他了吧。

阮念抿了抿唇,把懷裏抱著的外套揚開,那道粉筆印子還在衣背上,她幫他拍幹凈了,才小心翼翼把手伸進袖子裏,穿到身上。

他人很高,衣服也比她的大多了,像一件大衣似的松松罩在身上,整個人頓時回暖了不少,不過袖子太長了,阮念手臂伸直了都摸不到袖口,只能往上捋一點,袖口翻折兩圈,才勉強能卡在她手腕不往下滑。

學校安裝的是中央空調,開關、溫度和風速都由控制室統一調控,沒法兒自己調,而這座位又幾乎是正對風口的,冷得厲害,平時她都會帶著長袖外套以防冷了穿,今天急著出門才忘了拿。

本來想著中午不太冷的話,咬牙撐過去算了,沒想到真覺得冷的時候,周圍人卻都睡了,她不好意思打擾別人,只好自己默默忍著。

除了鼻子癢要打噴嚏她實在忍不住……以外。

冰涼的手已經漸漸回溫了,阮念搓了搓雙手,將寬大的校服外套裹緊一些,呼了口氣,拿起筆繼續寫作業。

鼻子不癢了,噴嚏也不再打了,這一閑下來就不經意聞到了外套上淡淡的幹凈香味。

溫和,柔軟。

跟他給人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像。

……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吧?

阮念抿唇想笑,很快又將嘴角的笑意藏了起來。

傻不傻,琢磨這種無聊的問題,快寫作業!

******

午休快結束的時候,阮念也終於抵不住困意趴下睡了會兒,等再睜開眼的時候,任課老師已經進教室了,於是迷迷糊糊找課本出來,也忘了要把外套還回去,又多穿了一節課。

課間照例被蘇棠抓著問問題,正在翻筆記跟她解釋,對面突然“咦”了一聲:“你衣服怎麽變這麽大了?像裹了個麻袋似的,醜醜的,哈哈。”

“……不是我的。”阮念對自家閨蜜的日常嫌棄已經習以為常,又捋了捋袖子,把裹住她半只手的袖口往上推了一下,“是別人借我穿的。”

“哦,誰借的?”蘇棠意味深長地看看她,又轉頭看看隔壁空掉的椅子上,少了件搭在椅背的校服外套,“不會是蔣同學借你的吧?”

阮念:“……”這人是不是安了攝像頭在教室啊,怎麽什麽都知道???

“哇,看不出他這麽關心你,見你冷還借給你衣服穿。”蘇棠挑眉,那手指點了點她額頭,“他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阮念對她的異想天開有些哭笑不得:“你別瞎說了,他就是嫌我一直打噴嚏太吵,才迫不得已借給我的吧。”

蘇棠瞇眼:“嘖嘖,那教室又不止他在,怎麽就他主動給你借了?”

阮念:“其他人都……”

“行,不接受反駁。”蘇棠打了個停止的手勢,“姐姐要抄筆記了,再見。”

阮念:“……”真沒見過抄別人筆記還這麽囂張的。

而此時,被議論的當事人正在辦公室裏,心不在焉地聽老張給他洗腦。

“哎,這個化學競賽含金量很高的,而且主辦方之一是P大,你以後要是去參加他們的自主招生考試,肯定會給你加分的。”

蔣逸舟靠墻看著窗外,不為所動:“誰說我要考P大了?”

“額,就聽你小姨說的,去年你不是打算報……”

“那是以前。”他淡淡打斷,臉上沒有丁點兒表情,依舊偏著頭看外面。

“行行行,我知道你小子厲害了。”老張嘆了口氣,心裏也替他可惜,“哎,要不是去年你媽媽她……”

“老張。”蔣逸舟終於轉過頭看他,只是眼神很冷,語氣也不怎麽好,“沒事我就回去了。”

“哎你這小子……等等!我話沒說完呢!”老張叫了幾聲,還是把人給拉了回來,繼續道,“我知道你不在乎獎項,也不在乎加分,那為了學校榮譽參加一下總可以吧?”

“麻煩。”

“哪裏麻煩,就是放學後加課半小時而已,你老嫌我布置的作業簡單,懶得做嘛,這樣,以後不用你交化學作業,做競賽題就行了,有興趣吧?”

“沒興趣。”他本來就不交作業,這個條件說了跟沒說一樣,毫無價值,“我走了,老師再見。”

“哎等等等!”老張真是後悔死了,想當初就不該跟校長誇下海口,說什麽今年一定帶學生拿到獎回來的,現在可好,連個臭小子都搞不定,他還怎麽跟校長交代啊,“你先回來,回來。”

蔣逸舟停下,面無表情地提醒:“老師,要上課了。”

“……”老張忍住要揍這小子的沖動,趕緊單刀直入,“那你怎麽才肯參加?提個條件行吧?”

這句話明顯比剛才的有意思多了,蔣逸舟扯了扯嘴角,幾步回到老張辦公桌旁:“我想換單人桌。”

老張:“……”

這小子還真立馬提要求了,敢情一開始是故意不配合,就等著他說開條件???

“什麽意思,你要一個人坐?”

蔣逸舟:“嗯。”

老張奇怪:“不是今天才換過嗎?又有問題?”

蔣逸舟:“話太多,吵。”

老張皺眉:“他跟周鵬?我看他倆上課也沒怎麽說話啊。”

蔣逸舟無所謂地擺手:“那我回去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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